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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海东征

——舟山战役纪实

☆周永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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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团随即于7月24日在宁波召开作战会议，研究解放舟山群岛的作战计划。考虑到担任主攻舟山群岛的部队只有22军加21军划归22军指挥的61师共4个师约5万人，同有海、空军配合作战的舟山守敌相比，在数量上处于劣势；加上参战部队是首次进行渡海作战，缺少实战经验，且渡海作战所需的大批船只也难以在短时间内筹集完毕。为此，兵团确定：集中优势兵力，先依次攻占外围岛屿，而后攻占舟山本岛的逐岛作战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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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战大榭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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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血染东海

次日凌晨，著名“华东战斗英雄”、“洛阳营”营长林茂成率各连长，利用敌机轰炸的间隙在跟随团参谋长张明乘船前往大榭岛的途中，发现两架国民党军飞机突然调头又飞回上空，立即叫大家注意隐蔽。就在离大榭岛不到100米处，船队遭敌机轰炸扫射，林茂成头部中弹，血染东海水······随船带队的团参谋长张明将他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呼唤着英雄的名字。同船战友奋力抢救，终因伤势太重，林茂成于当日上午9时光荣牺牲，时年25岁。

林茂成1924年生于山东沂水县桃花坪一个贫苦家庭。1938年10月参加八路军，历任战士、班长、排长、连长等职。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林茂成身经大小战斗百余次，18次带领突击队冲锋陷阵，负伤12次，个人毙伤敌111人、俘敌203人；先后荣立特等功、一等功各1次，并获“华东特等战斗英雄”、“华东一级人民英雄”等荣誉称号。

1947年8月，林茂成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唯一代表，参加了中国解放区青年代表团，出席在捷克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格举行的世界第一届民主青年代表大会。途经莫斯科时，林茂成受到了斯大林的接见。这次大会期间，主办方组织了一次跳伞表演。有一个国家的妙龄少女，和林茂成从飞机上跳伞降落在一个定点圈里。少女认为这是缘份，同时崇拜这位年轻英俊的战斗英雄。大会闭幕前，少女悄悄地表达了爱意，明确表示要跟着“心上人”到中国来，被林茂成婉言拒绝。林茂成回国后，又受到周恩来和朱德的接见，并在全军各个野战军巡回报告，时间长达一年多。1949年5月，林茂成被任命为“洛阳营”营长，随即带领全营投入了进军舟山前的海上大练兵。林茂成所在的65师195团是22军确定的攻打舟山本岛定海的突击部队，其中“洛阳营”又为突击营······

陈毅司令员闻讯林茂成牺牲的消息后，亲发讣告：林茂成战斗勇敢，机智灵活，艰苦朴素，工作负责，爱护士兵，团结群众，十一年如一日，忘我奋斗，屡建殊功，堪为全军楷模。

我22军在高炮掩护下，在战地为林茂成同志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誓为林营长报仇！”的口号声响彻海空。

当日中午，驻舟山本岛的的国民党军以1个团的兵力分乘5艘军舰，在飞机和舰炮掩护下向大榭岛反扑并占领了部分滩头阵地。我火炮及登岛部队立即反击，经几个小时的激战，增援之敌大部被歼。在搜剿残敌的战斗中，二营副教导员巩文明发现登陆之敌一部退缩到海边礁石后侧，立即指挥部队猛冲过去，团属迫击炮也向礁石丛开火。战至20日凌晨，我军将登陆之敌2个营全部歼灭，生俘400余人。

首战大榭岛告捷，为解放舟山群岛积累了经验，增强了广大指战员夺取全胜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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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战金塘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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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登步岛

大榭、金塘、六横、桃花等岛接连丢失，使蒋介石深为震惊，于10月11日带蒋经国和桂永清等陆海空将领飞赴定海，策划防务措施，并将登步岛作为防守重点；同时急调驻汕头的67军增援舟山，使舟山群岛的国民党守军由6万人增加到9万人，超过我攻岛部队一倍多。

在此情形下，我进攻登步岛的部队遭遇了守敌的顽强抵抗。

登步岛北距舟山本岛沈家门渔港6800米，南离桃花岛1400米，岛的面积约14平方公里，是舟山本岛重要外围屏障。夺取登步岛，国民党海军舰船在沈家门港进出就可署于我炮火射程内。

11月3日22时，我61师突击部队由桃花岛登船起渡，此时风雨交加，海浪汹涌，航行十分困难。勇士们经过约半小时的奋力搏斗，终于在登步岛南海岸登陆成功。但后续部队出航时海上突起逆风，潮水旺退，船只无法开出。因此当晚只有第一梯队的7个半连和2个机枪连1000余人登岛。在敌众我寡的不利情况下，勇士们向守岛之敌发起了猛烈攻击，占领了登步岛约四分之三的地域，余敌大部退守于鸡冠礁村及沿海一隅。4日9时许，敌援兵224团等部在飞机、军舰掩护下率先抵达登步岛，并在出动C－47、P－51飞机多批多架对我登岛部队及船只实施空中打击同时，对我后方桃花岛进行狂轰滥炸，阻我增援。登步岛我突击部队阵地陷于一片火海之中，许多指战员被炸伤、震昏或牺牲。当敌潮水般地向我阵地扑来时，勇士们与敌展开血战。干部伤亡了，战士就自动代理；子弹打光了，就用刺刀、石块和敌人拼；敌人冲上来，就拉响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中午，敌增援部队越来越多，我坚守阵地部队伤亡越来越大，只得退至竹山及野猪塘山东北一线阵地继续坚守。4日晚上9时许，我61师师长胡炜率领后续部队千余人冲破敌机敌舰的拦击封锁，由桃花岛渡海抵达登步岛，与正在与敌激战的部队会合。兵力与敌人相比，在数量上仍处于严重的劣势，指战员发扬敢打敢拼的精神，乘夜暗向敌军勇猛反击，夺回了失去的部分阵地。

11月5日晨，战况再次恶化。随着敌67师2个团的援军全部到达登步岛，敌军已有6个团，且后续援军还在陆续上岸。当日8时后，敌以优势兵力对我军阵地发起连续进攻，我登岛部队顽强战斗，击退了敌人多次疯狂进攻。

中午，胡师长分析了战场态势，认为敌我力量悬殊太大，并且师后方桃花岛也已无兵可增，以现有力量歼敌已无可能，遂果断作出主动撤出战斗的决定。5日夜间，我岛登部队组织多个小分队以佯攻和吹冲锋号作掩护，将包括伤员、烈士遗体在内的全部人员和396名俘虏安全撤回到桃花岛。

登步岛之战，我61师在劣势条件下以不足2000人的兵力，与国民党守军和先后上岛增援部队共3个师8个团、陆海空军俱全的近万人激战2 天2夜、歼敌3396人，自身伤亡1487人,远小于敌伤亡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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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插上舟山岛

登步岛战斗，我军虽创造了以少胜多的奇迹，但末达到占领登步岛的预定目标，使盘据舟山本岛等岛屿的国民党守军获得了苟延残喘之机。蒋介石先后调来52军、19军等部助阵，使其地面部队增加到5个军16个师，加上海、空军和特种兵部队，总兵力达到12万余人，其防守能力已大大加强。从而增加了我军解放舟山群岛的难度。

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对舟山战役十分关心，多次作出重要指示。1949年11月14日，毛主席在给三野领导人的电报中又指出：舟山作战必须集中足够兵力，充分准备；如果准备未周，宁可推迟时间。12月初，中央军委根据三野副司令员粟裕的建议，决定从成立不久的海、空军中抽调部分兵力配合陆军作战。

12月上旬，粟裕亲赴浙东前线，主持召开第七、九兵团师以上干部会议，研究渡海作战问题，决定将舟山战役延期进行。

1950年2月，华东沿海机场大部竣工。3月，我空军航空兵部队进驻上海。随后在上海、徐州、杭州等地击落窜犯之国民党军机6架，打破了国民党军的空中封锁，夺取了江浙沿海的局部制空权。

为确保舟山战役一举成功，三野增调九兵团20军、23军、26军、27军参战，使我陆军兵力增加到6个军约20万人。

4月25日，华东军区在杭州召开陆海空三军联合作战会议，决定组成南北两个登岛突击集团，由七兵团司令员王建安、九兵团司令员宋时轮分别指挥，在海空军配合下完成解放舟山群岛的战役任务。

我军强大的攻击阵容，加上我第四野战军于5月1日胜利攻占海南岛，引起敌舟山守军的极度恐慌。为保存残余力量，蒋介石于5月10日授意召开最高作战会议，决定立即秘密撤出舟山的12万陆海空军。

从5月13日起，国民党守军开始撤兵。为隐蔽企图，他们大造要反攻金塘岛的舆论，并以飞机和炮兵对舟山外围岛屿进行频繁轰炸和炮击。5月15日，是舟山之敌最混乱的一天，敌从将军到士兵，无不在夺路抢船逃窜。国民党军撤逃时，大肆烧杀抢掠，并将岛上2万多青年劫往台湾。

5月15日，三野司令员陈毅电示七、九兵团：“舟山守敌在我军的威迫之下有逃窜的可能，必须立即摸清虚实，采取行动”。当晚，22军前线部队派出侦察兵连夜化装过海侦察，证实了陈毅司令员的判断。三野当即发出了攻击命令。

16日夜，上千只战船扬帆竞渡追击溃逃之敌。22军和兄弟部队兵分两路向舟山本岛发起总攻。17日，五星红旗在定海城上空高高飘扬。随即部队又占领岱山、衢山、普陀山、长涂等岛。7月上旬，我淞沪警备区一部在华东军区海军支援下攻克嵊泗列岛。至此舟山群岛全境获得解放。舟山战役，22军共歼敌9589人，生俘敌102师少将副师长李湘萍；部队也付出了伤亡2232人的代价。

舟山解放后，根据毛主席关于“22军驻守舟山群岛”指示，部队一代代官兵扎根千岛军营建功立业，谱写了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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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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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章(笔名 : 涛声)，男，江苏泰州市人，中共党员，大学本科文化，军旅散文家、作家。1974年12入伍，先后任战士、班长和团师军宣传(新闻)干事、舟嵊守备区宣传处副处长、旅副政治委员、原舟山警备区政治部副主任等职。4次荣立三等功，并被南京军区政治部评为“优秀政治教员”。2000年转业地方后，先后任中共舟山市委、市政府新闻办公室主任、舟山市记协副主席等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