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 念 娃 娃 装

文：听雨

        现在去逛街，且不说精品屋、时装店满街林立，单是小市场中出售的服装的样式就已经多种多样了。

        社会总是在进步，时尚也在随之变化。当一期的时尚流行时，人们自然会对潮流的领导者注足侧目，继而趋之若骛。可当这一期的时尚成为历史的回顾时，人们都会取笑自己。

        记得我还是上小学时，那时侯的服装色彩只限于流行三色：蓝、绿、灰，而且都是统一的样式。男人，男青年、男学生、小男孩都穿男式军装，四个兜，带风纪扣儿，且都在左侧的上衣袋里插只笔，越有文化插的笔越多，样式只有圆珠笔、钢笔，哪管圆珠笔没芯儿，钢笔没囊呢，反正只要插上就行了，那是时髦的代名词，是身份和学问的象征。女人，女青年、女学生、小女孩都穿女式军装，上面是小翻领，下面是两个带兜盖的挖袋儿，这不算，最靓的却是里面穿上雪白的的确良汗衫，翻出白白的小领来。就连那个时期照的相也全是这种装束，且引以为自豪呢！那时的生活水准不如现在，每年我们只能在年底添一套新衣。有条件的家庭就大人、孩子同时添，条件差的就只给孩子添一件完事。新衣既要求美观（追随潮流），还要结实、耐用，所以平民大众以的确良居多，其次是的卡（高档），更后来是校哔了。因为一年只能添一套新衣，这件新衣可穿春、秋、冬三个季节，而且要老大穿完给老二，老二穿完给老三，直到做抹布都不行了为止。有一次回娘家，正赶上妈收拾东西，偶然翻出了我上小学三年级时妈给我做的一件草绿色军装，比量比量穿到身上，略嫌肥大些。我都纳闷，三十年前，妈是怎么给我量体裁衣的，而当时，我又是怎么自豪地穿上这件衣服的！怪哉。

        上初中以后，服装的色彩和样式稍渐丰富，男生以中山装为主，女生多以娃娃装为主，外翻的小圆领，前胸、后背横开剪，拿省，下衣片肥大，正面两个半圆形的明贴袋，衣服宽松、肥大，穿上特别舒适。颜色有天蓝色和水粉色，还有红色，但较少。妈是个土裁缝，在我升初中时，同时给我们姐妹三人每人做了一件天蓝色的娃娃服，真把我们高兴坏了，于是它成了我一年四季最主要的服装（除了学校偶尔要求穿校服外）。每到星期日赶紧将它洗干净，好星期一再穿。那时的面料也出奇的结实，穿了三年居然没怎的，只是袖口和前衣襟下摆磨起了几个球球儿，不碍事儿，于是，它又一起伴我走进了高中生活。

        我读高中时，那时的人们都还保守，女生没有一个穿裙子的。就连年轻的女老师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自己。高三时，那年出奇的热，我在妈妈的帮助下，用白的确良做了一套裙装。上衣为短袖无领，套头，荷叶领边；裙长及膝，两个月牙形的小贴袋，小巧别致。第一次穿它上学的时候，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那时不懂得去读解别人的羡慕与嫉妒，没那份心思也没有时间，都高三了，只知道首要的任务是迎接高考。尽管当时的回头率特高，可自己并没有自豪感，反倒觉得被别人瞅得浑身不自在，况且班主任老师的目光也是异样的。因为在当时，不允许标新立异，不允许穿奇装异服，牛仔裤是禁穿的，就连束一个马尾辫也是不允许的，老师要找你谈话，直到扎两根辫或剪短发为止。那天，好容易挨完了五节课，没等上第六节的自习课，我赶紧抓起书包溜回了家，免得班主任老师自习课找我谈话。第二天恢复了原来的装束。这套裙装就这样结束了短暂而光辉的历史，被我压在了箱底。我考上了大学经济管理专业，又再次进修了服装设计专业，圆了儿时的梦想。直到大学毕业后的某一天，我帮别人赶制一套服装，屋外连天连地的雨没法出门，我才打开旧包，翻出了只穿一天的裙装，感慨万千地将它利用，裁剪成兜布。

年少往事，情趣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