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卫工老钱

文/中山虎

 三

      钱孝武怀和弟弟对父母亲的大恩大德矢志不移铭记在心，特别钱孝武始终牢记着父亲临终时那语重心长的叮嘱：“孝武呀！你听爸说：‘爸和你妈这一辈子苦呀！我们终年累月面向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勤奋苦斗了一世。咋就从黄土地刨不富呀，为啥总是过着穷日子，改变不了贫困的面貌？爸治病给留下一了债务，你弟孝文还没有媳妇，这本应是爸的责任呀！孝武呀！可是爸不行了，孝文完婚的喜事爸估计看不到了，也只能托付给你了。”钱孝武听着爸爸最后的叮嘱，并向爸爸宽慰的说：你放心，爸！我们兄弟俩一定会和睦团结，努力奋斗实现你老人家的一切夙愿。

       钱孝武不仅是一个大孝子，而且又是一个赤胆忠诚的好兄长。他不仅秉承了父亲面对困难吓不倒的精神和坚毅性格，处事大度为人忠诚的德行。他又秉承了母亲乐于施舍，以慈悲为怀的善良品质。因为他多次看到母亲尽管如此家贫，但她一旦遇到沿门乞讨的要饭人，总是为其送饭送水，送旧衣服举善事，赐仁道，让他每每感动，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所以，他从小生活在穷人家，却养成了一种具有敢于吃苦耐劳的精神，同时又有一种豁达，博爱、高尚的品德；他平时虽然寡言少语，却具有一种亲和力；他为人憨厚诚实，处事稳妥取受到村民们皆以赞赏。

       就在钱孝武的父亲去世这一年，他前多年栽种的那五亩苹果园已到丰产期。初秋之季，园满的红色苹果挂了树，果实磊磊十分吸引人们喜欢的眼球。这让他充满了无比的欣慰，更使他看到翻穷身的希望。这年五亩果园共产商品果达三万余斤。丰收之年又遇好价钱，收购价钱每斤一元二角，他家这一年总收入达三万余元，一下子成为当地有名的万元户了。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引起全村乃至全乡镇的轰动，这个传播的效应也为钱孝武家带来了福音。所以前来为他弟弟提亲者络绎不绝，钱孝文再也不怕找不下一个合适的媳妇了，甚或在百里挑花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恋人。最后确定了邻村一个叫包翠萍的姑娘，她的长相尚好，身段苗条，勤劳朴实，两人年龄又相当，就此让钱孝文打心眼里爱上了包翠萍。第二年春节钱孝文和包翠萍在一片欢乐声中，一对恋人欢天喜地的结婚了。从而使孝武完成了他父母的遗愿，同时也了却了他揪心的一件大事。

      孝武在万元户的盛名之下，随之而来镇领导也前来他家，殷切的和钱孝武交谈担任大队党支部书记，他欣然的接受了这一职务，愿带领群众一起走上致富道路。于是，钱孝武在广大群众的大力支持和拥护下，他胸有成竹的走马上任了。他设想了一套因地制宜，科学发现的可行蓝图。他首先提出：“要得富先修路，要得发栽果种西瓜。”钱孝武亲自放响了开山修路的第一炮，带领全村群众修筑了一条出山的石子公路。倡导按比例发展种植业，扩大家庭养殖业，改革传统农业生产模式，以发展商品经济为主，逐步改变贫穷落后的山村面貌。

       可是，永寿县所建的那个香烟厂扩大了规模，县领导为了增加财政收入，指令性让全县农民种植烤烟。然而由于当地的土质，气候条件极不适宜烤烟种植，农民经过多年种烟投资大收益小，有的亏本，甚或有的无收成打个水漂，实践证明是失败的。而钱孝武却带领钱家庄农民果园种植，被县领导认为是违抗政府指令计划，冠以党员不执行党的政策被罢免了村支书职务。

     钱孝武的人生之路实为坎坷，时运也节节不济，让他无法摆脱接踵而来的厄运和命运的捉弄。他刚走进不惑之年时，罢官无所谓，而他心爱的妻子许冬梅还不足四十岁突然患病住院了。并且经医院查明已是肝癌晚期，让他震惊的犹如天塌地陷一般，夫妻俩抱头痛哭泣不成声。在医院里一个躺在病榻上被病魔吞噬着鲜活的生命细胞，忍受着万般痛苦的煎熬，一个在病床前日夜守望着生命的希望，是否一日能够出现奇迹般的转机。可是，尽管钱孝武对妻子关照备至，问寒问暖，端吃端喝，送药递水。同时经过多方治疗，亦难治愈，最终爱妻无救病逝。此时，让钱孝武一阵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完全陷入极度悲伤之中。此时，钱孝武望天长叹，恨天下无神药搭救妻子的生命，悔自己落得个人财两空的结局。然而一个正当中年男子汉，竟然断臂丧妻真实乃人生之极不幸耶！

        就这样一个中年男子汉的钱孝武，一下子成为鳏寡的单身汉，又让他债台高垒，拖下了数万元的情债。这一切沉重的负担犹如泰山压顶一般，使他一时间连气也喘不过来呀！可是，他的遭遇引起众人的同情和怜悯，由此，亲朋好友前去他家给于安慰，同时也提亲者有之。但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儿子，正在学校读书。又地处穷山僻壤的农村，他对于续弦娶妻之事，左思量，右盘算，他还是无奈的再三婉言拒绝了。

       然而钱孝武只能与儿相依为命，携子苦度人生。他孤单守家，既要当爹忙于家务养畜喂猪，又要当娘抓锅抓灶，洗衣做饭；又要忙于耕田种地，作务果树，勤锄打药等农活；更使他牵挂的是养儿读书上学，成了他终生的唯一期盼。就这样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为了生计整天精打细算，过着艰难困苦贫穷而漫长的独孤生活

     尔后，钱孝武将一切希望寄托于儿子钱学峰的身上。他无比伤感的痛惜儿子失去了母爱，所以他对孩子的教育更加精心呵护。但是，他并非期待自己的儿子将来成龙而飞黄腾达，只要求儿子读书明理，安安稳稳走路，端端正正做人。于是他对儿子严以赐教，尽力培养，希望做一个社会有用的人，自感足矣！而钱峰这个孩子，他从小天资聪颖，读书用功，品学兼优，连年被学校评为 “三好学生”。于八十年代末，年方十九岁的钱学峰，高考时一举名列前茅。高中“皇榜”登科名校，成为同班级同学中佼佼者，考上了西安某科技大学。这让钱孝武喜出望外，四邻三舍前来贺喜，亲朋好友登门道贺，这正是鲤鱼跃农（龙）门之吉祥幸事。钱峰为钱家柴门贫户争得了一份荣耀的光彩。这样才让钱孝武熬苦难境况，如愿以偿看到了前景。他觉得人生才有了些许的欣慰，将希望变成了现实。

那天钱孝武去村里代销点买回三个大炮，一串千响鞭炮，以及蜡烛和高香。这些拿回家，便在家大门前点燃了，轰隆隆的炮声，冲向九霄云外，劈哩啪啦的爆竹声，震撼着深山四野。似乎这样在他的人间生活中才得以扬眉吐气了。

       那天晚上，他和弟弟钱孝文以及儿子钱学峰，三人一同走进所谓的堂屋里，他们眼望着父母大人的遗像，在供奉桌上点燃了蜡烛和高香，那一缕缕轻烟上空，徐徐飘出了大门和窗外，仿佛向九天父母之灵于以告慰。然而他们三人又恭敬肃穆，跪拜祈祷了一番，就此了解已故在天父母之灵魂的夙愿，又使他们自己久盼的期待于以成为实现了。

                                       （本文人物，情节纯系虚构）2013年5月2日，咸阳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