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的轶事

作者：燕怛

　　老潘今年才50，社区的人都喊他潘大爹，是因为他长得老，头发过早地凋谢。成了寸草不生的“海南岛，”腰弯背陀，满脸皱纹，与实际年龄相差极大。老潘在社区是远近闻名的“狠人，”谁都不敢惹他，老潘也倚老卖老，谁也不放在眼里。

　　这天，老伴让他去超市买瓶酱油，老潘接过五十元的票子揣好，去楼下车棚取自行车。守棚的大嫂是个残疾人，提醒道：“潘大爹，今天都十九日了，您上个月的停车费到现在还没交。”

　　老潘眼睛一瞪，不耐烦发说：“下个月一起交，又不少你一分钱，紧催什么！”

　　大嫂哀声下气，几乎是在讨好，说：“潘大爹，从这个月起，停车费涨一了块钱，您二个月要交十二元。”

　　“什么什么？谁让你涨价的？经过物价局批准吗？”老潘声音蓦然提高了八度，理直气壮地吼道：“你好大的胆子！我告你去，真的搞邪完了！”

　　大嫂十分委屈，战战兢兢地解释说：“是社区和物业要涨的，又不关我的事……”

　　老潘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将自行车一摔：“还想要我交钱。哼！休想！”

　　“您狠，我惹不起。您不交停车费，那您的车不要存了。”

　　“不存就不存，这吓不着我！”老潘推着车子往外走，心里暗喜：停了一个半月的车，一分钱都不花，值！他飞身上车，路过中心花坛，见一群人围着，吵吵闹闹，车龙头一摆，滑了过去，凑近一瞧，原来是社区几个玩家在“斗地主，”老潘也喜欢打牌，将自行车刹住，站好车架，看了起来，把买酱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打牌的小子一手好牌：两个王，三张2，二条A，一连八张顺，这牌当地主，苕货都能打成，谁知那小子稀里糊涂，竟将对王折开出，结果遇到下家四个3的炸弹，不仅输掉，而且还翻倍，乖乖地掏钱，气得老潘真吹胡子瞪眼，伸手打在那小子后脑壳上：“起来，没见比你更笨的！”

　　那小子本不舒服，正要发作，抬眼见是老潘，不敢吱声，赶快起身让出位子。老潘一屁股坐了下去，气壮如牛：“我来！”

　　果然老潘出手不凡，抓得一手好牌，赶快报桩做地主，赢得轻轻松松，老潘得意洋洋，边抓牌边教落那小子：“学着点，牌应该这样玩！”

　　可是这一盘老潘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连挨三炸，输得极惨，刚赢的全吐出去，还要往外掏，有人吃吃发笑。老潘大怒，抬眼找发笑人，目光一扫，发现停车的地方空荡荡的，失声叫道：“我的车呢！”

　　有人应道：“刚才穿花格夹克的人骑走了。”

　　“妈呀！我那是赛车用的跑车，七百多啊！”老潘气得差点吐血，捶胸顿足，痛心疾道，泪水差点流出来了。赢钱的也不敢讨再讨赌债，大家一轰而散。老潘丢了车，气得昏头昏脑，痛骂小偷，围着中心花坛转了无数圈，漫无目的往北而去，出了社区又折东，那里是一排农舍，喂有猪鸭等活物，臭气掀天，又脏又乱，平时没少投诉，老潘最烦猪圈，却不知不觉走了进去，偏偏一只小猪钻出围栅，来拱他的脚，老潘大怒，飞起一脚：“滚开！连你也来欺负老子！”

　　小猪嚎叫了一声逃开了。

　　老潘望着小猪肥嘟嘟的屁股，突发奇想：抱只乳猪回去，弥补丢车的损失。于是加快脚步去追小猪。小猪嚎叫声引来出了农舍的主人，操起扁担、木棍冲来：“你要干什么？打小偷！”

　　几只凶狗也狂吠地扑来，老潘吓得抱头鼠窜，一个趄趔，裁倒在地，顾不得头上的鲜血，抓起一块石头就砸向恶狗，这才狼狈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