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座

作者：燕怛

老王长期食用纯牛奶，说是补钙。

老张虽然年龄不到五十，操心多了，加上生活压力，看上去特别苍老，两鬓斑白，脸上过早出现老人斑，背有些弯弓，乍看看上去就像六十开外，凭这外观，老张出门在外，赚了不少便宜，单说在公交车上，只要他上去，很少站着，总会有人主动让座。

可是那天老张却陷入让座的苦恼之中。这天老张从武昌亚贸站到汉口航空路站办事，坐公交车，车到阅马场，上来好些人，把剩余空位坐满，还站了好些人，有个长发披肩的男青年挤到老张面前，骂骂咧咧地抱怨人多，站稳后掏出香烟点上，腾云驾雾，老张大皱眉头，捂住嘴巴，本想指着禁止吸烟的牌子提醒他，看到连司机都不管，他也懒得开口，这年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管的事最好免开尊口。车到汉阳琴台站，老张想离开那烟味熏鼻的地方，正好看到一个抱孩子的妇女上车，正要招呼，“长发”却用身子拦住，急不可耐地准备坐下。老张知道只要起身，“长发”屁股就会迅速落座，而那妇女也挤不过来，这家伙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张不想让他坐下，于是紧闭双眼，装作瞌睡样子，就是身边站着孕妇他不让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长发”见此，瞪了老张一眼，悻悻地退到一边。

车到武胜路，下了不少人。老张下一站就到，想把座位让人，再看那抱孩子妇女也下车，恰好又上来一个拎着包裹的中年妇女，挤到刚才“长发”站的地方，见老张动身，有让座的样儿，伸手按住他，大噪门特别响：“老师傅，您俩坐，不慌。莫客气。”

老张很高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只好又坐了下来。车到航空路站，老张站起来下车，妇人再次按住他：“我能站，您老放心，不用让位子给我。”

“我，”老张正要解释，那“长发”阴阳怪气地说：“人家屁股长了钉子，起不来的。”

老张把眼一翻：“喂！你是吃狗屎长大的？不会说人话！”

“长发”扭头抖狠道：“说了又么样？”

老张气愤地说：“说了你自己捡起来吃掉！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

“你这老家伙怎么不清白？嘴里放干净点！”“长发”冲了过来，看样子是想把站着过江的怨气全发泄到老张身上。老张不是怕事的人，硬起脖子，扬起了头，嚷道：“么样，你胳膊还没长粗就想跟老子动手？”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妇女连忙劝和，压住“长发，”又来劝慰老张。说话间，青年站过了，到过机场河站，老张再次起身，妇女拦不住，不好意思地说：“老师傅，您俩太客气，非要让位子给我，只好谢谢您。”

“什么让座，我都过了二站路了。”老张无奈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