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未路之五——加入新四军

作者：燕怛

大队长张玉刚集中全大队所有的火力，共三挺轻机枪，十二支冲锋枪，组成了一道火力墙，正面推进。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成汉忠随一大队从西寨门杀出。寨子西门面临的就是汉江，水面湍急，淌过江就是大悟山，那边是新四军的地盘。新四军早就派人到寨子联系，共同接应，相互配合，可黄团长始终不信任新四军，加上胡参谋长仇恨新四军，从中挑拨，使保安团与新四军的关系一向不睦，平时保安团总派有一个中队据守西寨门。

日军和“定国军”似乎早就掌握了情况，派出一个小队的鬼子，加上二个连的伪军突袭西门，夺取了寨子的最后退路。截断了保安团的救命草，构筑了牢固的工事，置于一个山炮排在此，以防新四军渡江救援。一大队出寨门，迎头就遭到日伪军的阻击，一连共五十二人，全部殉难，倒在血泊之中，壮烈牺牲。二连前仆后继，也死伤二十多人，终于从“定国军”的阵地打开一个缺口，三连迅速穿过，一头扎进汉江，泅水过江。日军和伪军立刻调整火力，封锁江面。

瞬时，无数尸首漂浮在江面，鲜血染红了江水，眼看全大队就要全军覆灭，情况万分危急，突然响起了爆炸声，几十发炮弹落在日鬼子和伪军头上炸开，死伤一片，鬼子和伪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炮火炸晕了头，不知所措。紧接着对岸响起了集密的枪声，压得鬼子、伪军抬不起头来，往寨里撤去，哪里还顾得上江里的保安团残余人员，张玉刚趁机率三连和二连一部游到对岸。

还没有来得及擦拭身上的水，就听得寨子里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尔后一声巨响，归于寂静，寨子上空浓烟滚滚，直冲云宵，遮天盖日，远远看到乌云中，寨子里飘扬着日军军旗，张玉刚不由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成汉忠等人赶忙扶起，他跪在地上，咽泣地哭道：“团座！”

成汉忠也知道团长就义成仁，但对团长无太多印象，想起待自己如亲兄弟的排长刘雄，不由得眼睛湿了，刘雄的音容笑貌不断在脑里闪现，他紧咬下唇，努力控制不哭出声。江面上漂浮的全是牺牲战友的尸体，对岸寨门口更是尸骨累累，堆成一座小山，如此惨状，让人悲愤交加。成汉忠心里发誓：再遇“定国军”决不放过，决不心慈软，哪怕是拼上小命，也要让“定国军”这些王八蛋付出代价，血债要用血来尝！

幸存的士兵们惊魂未定，惊恐不安，爬上岸不知所措，当发现是一支穿灰色军装的人出手相救，纷纷表示感谢，张玉刚直奔其中一位指挥官，敬礼报告说：“方团长，保安团虽然消极抗日，却没有当亡国奴做汉*。除了二大队部分人投降外，大部战死，幸存者全部在此。”

被称为团长的指挥员说：“欢迎你，把你的人集中一下，带进小悟山休整。一会大队鬼子会扑来，敌人也开来军舰报复，部队马上撤离。”

张玉刚指了指寨子说：“我们黄团长和警卫排英勇就义……”

团长说：“情况我们都知道了，你们以百余人抗击日伪千余人大‘扫荡，’表现得十分英勇顽强，黄团长不愧是优秀的中国军人，以死铭志，报效祖国，为国军榜样楷模，每个有良心的中国人，都会铭刻烈士的英灵。只要你们打着抗日的大旗，就是我们的友军，我们就义不容辞地救援。张大队长，你赶快清点一下，还有多少人？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丧家之犬，老窝都被鬼子端了，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这百把人，除了加入新四军，为团长报仇雪恨，别无出路。”张玉刚回首对手下弟兄们说：“新四军不计前嫌，出手相救，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咱们只要不想做汉*，对得起祖宗，不参加新四军，真的是走投无路。打鬼子，除汉*，就是要跟着这种队伍干！弟兄们，愿不愿意跟我参加新四军！”

一百多人同时喊道：“愿意！”

张玉刚接着说：“新四军在我们危难之际，肯收留我们，此乃大恩，无以回报，只有勇敢杀敌，多打胜仗，才能报答亲人。”

这个时候，谁会反对，就是平时对新四军报有成见的人，这时也打消念头，听从张大队长集合令，随新四军往山里撤去。

成汉忠像上次一样，稀里糊涂加入保安团，又随大流进入新四军的队伍，这年他刚满期十八岁，从此算是“参加了革命。”

成汉忠后来才知道张玉刚本来就是共产党员，是派进保安团的新四军干部。成汉忠的想法极为简单，也不懂得什么理想目标，只要有饭吃，不当汉*就行。在保安团里，他想明哲保身都难，刘七等人没事就溜出寨子，偷鸡摸狗，说是“改善生活，”扰得老百姓咬牙切齿，军纪败坏使得老百姓不买这支“抗日武装”的账那种“不战、不降、不积极抗日、不发动群众，只想守住孤立山寨”的建军路线，使得保安团全这覆灭。谁也没有想到，那位待人和气，文质彬彬的参谋长竟然也当了汉*，后面听说，做到“定国军”第3师副师长，就连刘七脱离部队投敌，当上了连长。

成汉忠在新四军接受整编，就是原部队打散，分散到新四军建制中各班排，张玉刚担任第5师15旅44团三营副营长，成汉忠在44团三营九连战士。之于他在原保安团的“警卫排副排长，”没有人提及，张玉刚也不知道，也就不作数，重新从士兵干起，好在成汉忠根本就没有官的概念。